空气瞬间凝固。

    肃清离脊背僵直，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手腕火焰纹。甘望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，恰好挡在肃清离与太子之间。

    "殿下刚醒，怕是有些眼花了。"甘望温和却坚定地说，"这位只是江湖神医肃清离，奉皇命为殿下解毒。"

    太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，想要伸手，最终还是疲惫地闭上眼："本宫......多谢二位了。"

    肃清离迅速收拾药箱，低声道：“毒已解了大半，但殿下的体内还存有另一种慢性毒，还需三日后再施一次针。”他留下一只白玉瓶，"每日一粒，可暂抑毒性。"

    离开太子寝宫，两人沿着回廊疾行。东方已现鱼肚白，晨雾渐渐散去，四周的景物在晨光照射下渐渐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甘望能感觉到身侧的人呼吸仍未平复，显然方才的施针耗费了大量精力。

    “据说肃家的金针渡厄......”甘望有些担忧，皱眉轻声道，“能够起死回生，但极耗心神。”

    肃清离脚步微顿："甘大人见识广博。"

    "你救了他。"甘望直视肃清离的眼睛，"即使他父亲当年下旨诛你满门。"

    肃清离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，随即恢复平静："医者仁心，与恩怨无关。"他忽然压低声音，"况且，李辰奕若是死了，还有谁能为我们指认真正的仇人？甘大人难道不想揪出幕后之人吗？"

    甘望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审理百官犯罪和京都徒刑案件乃大理寺职责所在，他自上任以来便天不怕地不怕，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，虽常有怨言但仍勤勤恳恳。

    储君是国之根基，如若今天肃清离是要毒害太子，他自当第一个站出来阻拦，但他甘望扪心自问，这样的血海深仇加之己身，他是否也能做到这般深明大义？

    "太子所中的另一种毒药名曰缠绵，需长期投毒。"肃清离看着面前的人面色变了几变，冷笑道，"能接近太子饮食又不引人怀疑的，除了太子妃，就只有......"

    "东宫总管太监刘元。"甘望接话，"而刘元是宰相曹格的人。"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。二十年前，正是宰相曹格与礼部尚书毛睿才联手构陷肃兴怀谋害皇戚通敌叛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