扩散至全身。
她试图自然地微笑,奈何扯了扯嘴角,却发觉自己无法做到,甚至可以想象此刻的脸色定是十分难看的。于是,她螓首微垂,嘲讽一笑道:“皇上这是何意?臣妾久居宫中,并不能通晓天下之事。您这么问,又是想问什么呢?”
赵沛拧起眉头,又不确定地问了一遍,“果真如此?”
“不然呢?”杜平飞自认忍耐力极好,却还是被他挑起了脾气,一想到他问这件事的背后用意,脸上顿时布满了受伤的神情,语带讽刺,“皇上,这些关乎朝廷的事,臣妾身在后宫,又岂会知晓?”
赵沛眉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分,有些不悦道:“朕不过是随口问问……”
“是随口问问,还是关心则乱,皇上总不至于分不清吧?”杜平飞心中积蓄着一口气,下意识就说了出来。
待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脸色霎时大变。再抬眸看向赵沛时,却见他同样沉着一张脸,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。
她的情绪便有些失控,憋在心头的话忍了又忍,到底还是说了出来,“皇上,今日既然你提到了此事,也别怪我不识抬举。我本以为,当初义无反顾地嫁给你,又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身边,就能得到你的另眼相看。可我似乎想错了,你的心是石头的,无论我怎么费尽心思都捂不热。”
她似乎被触到了什么底线,连“臣妾”的自称都舍弃掉了,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嘲讽,就那么直直盯着他,那姿态里竟也带了平日少见的咄咄逼人。
赵沛脸色更黑了几分,一眼扫过殿内伺候的宫人,袖子一挥,怒道:“都给朕退下去!”
宫人们连忙低头,快速退下。
直到殿内只剩下他二人,赵沛才重新看向杜平飞,寒声道:“皇后,朕以为,当初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。朕许你皇后之位……”
“是!你还说,许杜家泼天富贵。可结果呢?”杜平飞突然冷声打断他的话,毫不畏惧地直视上那双眸子,冷笑道,“你对谢风华的心思,从来都瞒不过我。可既然你有这份心,当初为何还要来招惹我?甚至到了此刻,都还来怀疑我暗中害死了谢风华。你对谢风华有愧,却怎么不问问,这样对我又是否公平?”
赵沛却似恼了她,不耐烦道:“当初朕答应你的,不都做到了?若非你们杜家存了谋反之心,朕也不会赶尽杀绝。”
杜平飞听了,心里只剩下冷笑。
这话,也就只能骗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。而她一直活在这波诡云谲之中,何尝不知道他的敷衍?
就算没有誉王谋反之事,恐怕他也是存了削弱杜家的心思吧?不然,又岂会任由孙明远和定远侯等人那么针对杜家的人?
她虽活在后宫之中,却也知道前朝的一些事,更清楚这个人有多少手段用在了杜家的身上。如今想来,他未尝不知道誉王暗中所做的准备,却一直等对方起事,以便一网打尽。
这个人,真要狠起来,却是连谁都比不上。
而赵沛也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太多,当即转身背对着她,道:“关于杜家的处决,朕旨意已下,也无半分转圜的余地。但是你放心,你与朕是多年夫妻,朕不会过河拆桥。”
说完,他便大步走了出去。
杜平飞望着他毫不犹豫就离开的背影,到底还是没忍住,哭出声来,“好!多年夫妻,到头来只换来一句不会过河拆桥,真是好啊……”
她心中悲愤难当,哭得越发大声起来。
当萧遥走进凤仪宫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,眉心不禁皱成了个疙瘩,走过去将她扶起来,不解道:“娘娘,你又何必跟皇上这么争吵?横竖都是心照不宣的事,就留在心里不是更好?”
杜平飞止住了哭声,此刻满脸泪痕,却平添了几分楚楚之姿,只是下一刻那脸上浮现出的不甘和愤怒,却将这份风姿悉数破坏掉。
她咬了咬牙,恨恨道:“这些事,总要说出来的。这些年,我虽然不说,不过是强忍着而已,如今忍无可忍,我为何还要这么委屈自己?她谢风华是什么东西,死了都不让人清静。”
提到这个名字,萧遥却突然整肃了脸色,想起宫门前看到的那一幕,不自觉道:“娘娘,若是谢元帅没死呢?”
“你瞎说什么?”杜平飞被他吓了一跳,脸上的泪痕也来不及擦干,怒道,“你不是说,你亲眼看到她被冻死在了墨城城楼上的?”
这的确没错,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。
萧遥想了想,到底还是没忍住,说起了宫门前看到的那一幕,末了又将心头的那点疑惑悉数道出,“娘娘,我总觉得那位谢二小姐很不简单。当初,我去大理寺天牢想要对她下手时,却被她打了个猝不及防。那时,就发现她的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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